【太芥】好镜头
摄影师？宰x狙击手芥
最近真的很忙。。。所以这一篇拖了很久才写完，而且因为时间拉的太长也写的有些不知所云。还是很感谢喜欢我的文字的天使们。
私设芥第一次遇到宰已经是十八岁的时候了，在成为狙击手之前芥和银一直在街上流浪，直到被暗杀组织的小头目挖去才开始拿枪。宰是在敌对组织中任干部，因为芥的成绩太过显著而关注他。并接下了杀掉芥的任务。
芥川推开酒吧的木门。
这是一个走上世纪古旧风的酒吧，一进门入眼的都是年代感十足的木质装潢，使得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咖啡厅而不是酒吧。大概是周围暗沉木色的原因，店里所有的装饰都是偏厚重的风格。墙上桌上没有摆放什么精致的装饰品，头顶也没有五颜六色的灯光，也没有角落驻场的歌手，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不知名的花束，橘黄色的灯，以及吧台一侧锈迹斑驳的留声机，正努力地旋转着同样老旧的唱片嘶哑地歌唱。
现在不过晚上七八点的时间，酒吧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四五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散开来坐在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小酌。芥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右手自然地将背后的提琴包往肩上提了提。他现在一身大学生的打扮，黑色的衬衫，白色牛仔裤，长外套，脸上架着一副暗红色的眼镜，搭配上提琴就是妥妥的文艺青年。但那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一个能够演奏出优美乐曲的乐器。只有他心里清楚，它装着他赚钱吃饭的，不知道夺走了多少人性命的黑暗血腥的家伙，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枪。
黑色祸犬。千里眼。无心之人。芥川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外号。他是刚加入暗杀组织不久的狙击手，由于自身实力过于强大，指定他来完成任务的订单很快就如雪花般涌进组织。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手上便沾染了上百人的鲜血。这些称呼有些是出自钦佩他实力的同僚，也有些则是怨恨或者不满的人用来批评质疑。但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叫，作为一个潜伏在黑暗里的高危职业者，称呼最重要的作用大概就是死掉后被刻在墓碑上，让其他人勉强记住曾经有过这么一个杀手而已。
芥川走向吧台。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酒吧里的人对他投来的目光，尽管他们都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不过没有一个能逃过芥川的眼睛。不过虽然大学生独自背着提琴来泡吧有点违和，但对清闲着喝酒的人们也没有过多的吸引力。很快他们便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个人世界，只有坐在吧台前面和酒吧老板闲聊的年轻男人一直注视着他，芥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拉开与男人相隔一个位置的那把高脚凳。
根据一个小时前他收到的短信，这里将有情报贩子留给他的下一个目标的线索。他进来时已经仔细观察了一轮，酒吧里的所有东西都很正常，并没有隐藏着的暗号示意他。芥川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单手掩嘴低咳了几声。
“年轻人，想来杯什么？”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却收拾得一身笔挺西装，胸口飘着洁白的领巾，头发用发油恰到好处地向后梳着，一副年迈绅士的派头，诡异又莫名相衬地融合在了酒吧的古典气质里。芥川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的本意不是来喝酒的，但他还是象征性地翻了翻酒水单，随口说了一个上面根本就没有的饮料：“一杯柠檬水。”
“不好意思哦，今天的柠檬用完了。”老绅士还没开口，吧台前的客人便懒懒地回答。他左手支着脑袋看向芥川，一脸温和亲近的笑容。
老板附和了一声，抱歉地点了点头。芥川对年轻男人突然的搭话不置可否，眼神半黏半离地挂在对方身上，看似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模样，实则正在悄悄判断他的身份。客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温润的黑眼睛里毫不掩饰对芥川的兴趣。他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面前的岩石杯，琥珀色的酒液随之晃动里面的冰块，“要不我请你喝一杯吧？这可是老板的头牌酒，只有老顾客才知道的。”
芥川心里微诧。这不是他第一次出入酒吧，但他经常习惯性地顶着张没有表情的脸。即使长得眉清目秀，也很少有人会主动前来搭话，更别说请他喝酒了。唯一提出过这个邀请的是一个言行猥，琐的男人——他觊觎他的脸。结果后来被芥川拧断了脖子。
“不必了。”芥川只花了零点几秒的时间用来惊讶，随即便断然拒绝。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勉强将语气放缓了一些，可他完全不愿多花力气去扮演一个学生的角色，态度显得仍有点冷漠。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呢。”年轻男人弯起眼睛笑了，芥川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大概这就是他从没被拒绝过的原因，“你是第一次来酒吧么？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模样啊。因为我对你感兴趣，所以就想请你一起喝一杯聊聊天，就是这个意思。”
对方的笑容很纯，似乎真的只是想单纯地聊天。芥川一时判断不出他和善的背后究竟是贪图他的脸还是财还是其他更深的原因，还是真正如他所说。他适时地压下眸中的审视，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算了，先生。麻烦给在下来杯牛奶。”
也许是太久和陌生人进行日常的交流，芥川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他不由得多观察了几眼男人的表情，对方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也没再坚持请客，只笑着浅浅喝了口杯中的酒。芥川偏过头看他，男人侧脸的线条优美到让人沉沦，白净的皮肤在暖橘色灯光的晕染下似乎要融化在了空气里。年轻的狙击手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过分好看的人，随即他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超过三秒钟，这已经违反了身为杀手应该遵循的伪装规则。芥川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看着吧台上的木头纹路。
“我好看吗——？”男人分明没有在看他，却敏锐捕捉到了芥川的小动作。他勾起嘴角的笑很甜，又略微带着点孩子气，让人感受到的是熨帖而不是轻浮。芥川微怔，下意识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了自己的手指——那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藉由疼痛迅速排除其他不必要的感情——比如被对方看穿的一点点羞恼。
“……在下没有在看您。”芥川有些生硬的回答。他的脾气不算好，每次这种强行与他人打交道的时候都会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什么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客人知分寸地没有再进一步逗他，老板端上了他点的牛奶，他体贴地将杯子推到他面前，道：“别那么紧张，我叫太宰治，是K大学请来的摄影指导。因为想着你会不会是那儿的学生，所以才贸然搭话。很抱歉。”
“在下姓立原。不是K大的学生。”芥川随口说了个同僚的姓氏，伸手接过牛奶，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微微有些放松。他抬眼看着自称太宰的男人，吧台上的摄像机盒，胸口挂着的K大出入证，看起来正好佐证了他的话，但芥川仍然觉得他的身份存疑，心念一转便开始打探对方，“虽然这么问有点失礼……但太宰先生，在下也对摄影十分感兴趣，可否让在下也听听您对摄影的见解？”
“唔。你也喜欢摄影呀？真好。这不是什么失礼的事情哦，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立原君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哦。”太宰对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不过突然你这么一请求……哎呀，我一下子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啦。不如来说说如何捕捉‘好时机’吧。”
“好时机？”芥川对摄影毫无兴趣，但有一个喜欢拍照的妹妹，因此也算略懂一二。本想借此核实一下对方是否在说真话，却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是这个回答，他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杀人的最佳时机。
捕捉这方面我可比你更是行家。芥川在心里冷冷槽了他一句，可他强行在脸上挤出了一丝期待的神情，道：“请务必告诉在下。”
太宰拿起吧台上插着的玫瑰，灵活地在指尖转了几圈，冲芥川抬了抬下巴：“想想看，如果你想给这个酒吧拍张照，你会选什么时候？”
狙击手向来是潜伏在高楼之上的猎人，眼睛里只有目标和破绽。芥川心里清楚一个走位，一个姿势甚至是一丝缝隙的暴露都是好时机，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正常点的拍照的好时机，便随口说道：“现在。”
太宰一副预料到了的表情，没有说对也没说不对，只是问道：“为什么呢？”
芥川看着他。男人笑了笑，道：“立原君该不会是随口一说吧。”
“是。”他回答。太宰脸上的笑意略显无奈：“其实好时机分两种类型。一是由随机发生的不定因素带来的一瞬间的时机。比如你在拍摄动物，突然你看到有一只野猫在扑杀树上的黄鹂，猫跳起来时身体有力的弧线和鸟展翅时的美丽绒羽，这就是一个很好的镜头。”
芥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子却在飞快运转判断着他话里的漏洞。摄影师接着道：“第二个呢，则是与你自身的需要有关。如果你想拍摄的只是一只安静的鸟，那猫的出现就是不必要的时机了。这个时候呢，你就要提前观察好周遭的事物，判断出目标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做出什么有利于你拍摄的动作，并在它真正行动后迅速捕捉这一时机。”
狙击手垂眼掩去一抹嘲讽，从心底赞同：“您说的对。”尽管对方是所谓的著名摄影师，但芥川向来擅长观察周围并快速作出判断——这大概与他艰难的成长经历有关——他曾在保镖和高科技的重重保护下远距离击杀了一个政府首脑，只因为他迈向餐桌准备去拿酒的那一步。
到目前为止，太宰的一切言行举止看起来都非常正常，但芥川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要小心这个男人。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可能是他在有着如此不要命的刺杀风格却仍存活至今的一个重要原因。摄影师带给他的不适感不是一星半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高芥川心中的警惕，敦促他尽快解决。他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摸上了怀里藏着的短枪。现在留在酒吧里的客人只剩下了两个，加上老板就有四人。以他的身手，让这些人通通毙命也就是一两秒的事情。他的杀心骤起，至于其他旁观者，只能说他们今天出现的时机不对。
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还不知道这一单任务的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必须尽快拿到详细资料。芥川默默提醒自己。他心里清楚，按照规矩，情报贩子应该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酒吧来避免与他碰面。而要想让自己能够快速找到线索，就应该会在非常明显的地方留下提示，干掉所有人后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搜查。
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就是好时机。芥川几乎是瞬间得出了这个决定。他缓缓绷紧全身的肌肉，右手无声拨开枪栓，只要他一站起来，下一秒死神就会降临在其他人身上。这时太宰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芥川飞快躲开瞪着他，对方一脸无辜，半笑半无奈道：“立原君看起来是很敏锐的孩子呀。想必在这方面可比我有天赋多了，当时我可是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捕捉时机的。”
太宰面色轻松，一副没有看出他小动作的模样，但不知是否意有所指的话瞬间让芥川心头警铃大作。他呼吸一滞，下一刻便不再压抑杀气任它肆意爆发。再留时间去揣测他的意思只会让局势由好变坏，所有危险的人被杀后也都是死人，他在暗处的右手几乎在零点几秒就拔出了短枪，左手拉开外套的瞬间就带上了插在腰后的小刀，两道银光从他指尖飞出，身后还在喝着酒的客人立刻脑部中刀倒下。但他抵上太宰脑门的枪却没有扣下扳机。西装革履的老板不知什么时候也掏出了枪指向他，太宰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坦然地看着他，原本和善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却冷意十足。
该死，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撕掉表面还算和谐的假象后，芥川也懒得再掩盖什么，清秀的脸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暴虐和和嘲讽：“装不下去了？”
“哦呀。立原君——不对，应该是芥川君吧？原来是脾气这么暴躁的人呢。”太宰语调平平地念出来了他的姓氏，收起笑容后他的眼底冷得像冰，“还不收起枪吗，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狙击手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笑，颇有冷美人的风采。但他眼中的锐气实在过重，太宰的眉头细不可察地皱起，只听到芥川说：“没用的。”
他指尖一点点往下划向扳机，酒吧老板下意识想往前踏一步，但太宰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你们调查过我，那你们应该知道我最不怕的是什么吧。”年轻人慢慢咬着每一个字。太宰微微睁大眼睛，他下意识张开了嘴，但第一个音节还没来得及从嘴里吐出，芥川动了。电光火石之间，他反手一个枪托砸掉老板手中的武器，再一腿将他扫倒。老人一路乒乒乓乓地几乎砸烂了所有酒柜上的酒，最后撞在了墙上，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广津老……”太宰叫了一声，然而下一秒芥川袭来的拳头就揍上了他的脸颊。“还有空关心别人吗。”他屈膝猛击对方腹部将他掼在地上，抬手又给了他另一边脸一拳，速度快得几乎有残影。
太宰猛地咳出一口血。芥川骑在他身上死死摁住他，将枪在手里转了一圈后重新抵上他的头。他正准备开枪，身下却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震动，他恼怒地皱起眉——太宰居然在笑！他的眸子里又染上了笑意，但与他之前人畜无害的温柔截然相反，他笑着笑着便放开了声音，响亮的笑声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快开枪呀，芥川君。”太宰看着他，疯狂和期待的神色在他脸上扭曲着，“请瞄准一点哦，王牌狙击手。别打偏了，让我立刻死去吧，拜托啦。”
芥川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看向太宰的眼神几乎是在看一个死人。偏偏太宰还在添油加醋道：“怎么了，现在又怕啦？快一点，我等死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啦，快点实现我的愿望吧。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不堪的世界了。”
“……神经病！”一声怒吼从狙击手嗓子里喷涌而出，芥川苍白的脸已经气得通红，他反手从背后抽出匕首，照着太宰的肩头狠狠刺去，“你这个混蛋真是太令人不爽了！想死得干脆？做梦！”
“噗呲！”匕首在芥川预想之前没入了对方的血肉，手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撕裂感，但刀只堪堪刺入了一个刀尖，无法继续深入。芥川的瞳孔骤然缩小，太宰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突然暴起拉近两人距离，也不管肩膀的安危径直撞上了匕首，同时他伸出右手紧紧锁住了芥川的喉咙，左手毫不留情地反方向扭断了他握枪的手。痛呼瞬间从芥川的肺中挤出，却因喉咙上的压力卡在了半路，他嘶哑地发出几道气音，刚想抬脚反攻，太宰猛地前倾用额头狠狠砸了他的脑袋，发出的巨响让芥川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被砸出了脑，浆。他的视野黑了一瞬，就在这短暂的破绽中，太宰将他压在了地上。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还是一样的姿势，只不过优劣完全对调。
“啊……果然好痛。”太宰皱成了一个苦瓜脸，手下的力气却在慢慢加大。芥川的脸色涨得紫红，拼命想掰开他的手，却因缺氧和力气不够而频频失败。他的体能其实一直不算好，幼时长期的缺乏食物让他长不出健硕的肌肉和良好的体格。刚才的一系列快速打斗几乎已经耗费了他一半多的体力，他没有料到在最后关头太宰的反扑竟会如此激烈，一瞬间就被对方夺去了主动权。
……不能死在他手上！芥川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但脑海中这个念头不知为何却越来越清晰。太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挑眉开始念叨：“弱。真的太弱了，没想到组织的王牌狙击手只有这点本领。不过应该不带小喽啰一起来的，一开局就死了，这是来给芥川君送经验的吗。还有中也那家伙的酒……几乎碎完了啊。这下糟糕了，下次的工作报告他就不会帮我写了……喂，小子。你很弱啊，知道吗。作为一个狙击手不会伪装身份，不会掩饰情绪，不会第一时间解决发现的危险，甚至还会为了出气打我而不是尽快杀掉。”
窒息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芥川觉得自己仿佛被太宰溺在了水中，眼前的景象就像透过水面向外看一般模糊而不真实，全身的挣扎都被强大的水压束缚着，他努力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什么，但太宰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像一片压根儿不存在的虚影，怎么抓都抓不到，反倒是他的讽刺全都一股脑灌进芥川的耳朵里，清晰得不真实。他张开嘴想要骂他，却只能咕噜咕噜地吐出没有任何价值的气泡。
“太弱了。”他看到太宰启唇，他听到太宰嘲讽，他觉得他的心在慢慢停止，光也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什么都消失了，他茫然地在空中抓着，想抓到什么可以去依靠的。
……我会死吗？芥川想。
太宰一愣，原先已经在力竭边缘的芥川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动作大到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力气，太宰似乎已经甚至听到了他的拳头因攥得过紧而发出脆响。他的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向后闪避，然而芥川的另一个拳头几乎是紧接着就打了过来，直逼后退的太宰。
不妙！他诧异，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按原计划芥川现在应该变成了一具尸体，但现实是他仍然做出了反击，且这个反击极有可能在零点几秒后就成功实施——太宰几乎已经感觉到了被打后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他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预想之中的撞击并没有来。芥川的拳头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了他的脸侧，脸庞还带着稚气的狙击手定定地看着他，眸子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太宰在里面看不见自己，却好像看到了其他什么跳跃着的东西，火焰一般舞动着，仿佛从一个小孔中窥见了芥川龙之介这个人平静表皮下极致的疯狂。
他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氧气一点点重新灌入这具脆弱的身体，芥川的脸上仍是过度缺氧的紫红色，但他挣扎着张开手轻轻贴在了太宰的侧脸上，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太宰抬起手覆在他手背上，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你留手了吧？就为了说这句话么。”
“……是。”芥川艰难地吐出一个音节，被掐过的喉咙声音沙哑，破碎到让人几乎听不出来。太宰体贴地俯下身凑近他的嘴唇，他听到他慢慢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问：
“……你说我弱。……那么怎么才能变强？”
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微微诧异。芥川挑起嘴角，笑容很轻，带着一丝嘲讽，但他却莫名觉得这张脸带着很强的吸引力。
“你想知道吗？”太宰下意识轻声问。
芥川闭上眼睛：“……想。……强者才配拥有生存的意义。”
“为什么？”太宰道，“是因为可以有吃有穿？有住的地方？据我了解，芥川君在几年前还是在街头流浪吧，和妹妹一起。”
他盯着他的脸，但芥川没有接着讲下去，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一丝偏见：“我没有你强，你可以杀掉我了。”
太宰沉默了很久，四周一片死寂，久到芥川一时间认为自己已经被对方掐死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自己的躯壳。他乌黑的睫毛翕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太宰正看着他，眼底沉淀着很浅很浅的一抹情绪。芥川懒得去追究那是什么，但他莫名觉得太宰有一瞬间想俯下身，但似乎又没有。见他睁开眼，年轻男人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拍拍芥川的脸，很干脆地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芥川微微皱眉。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太宰治，来自你们那个破组织的敌对势力。算是个小头目吧，喜欢以各种方式去死，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来暗杀我。”
“我改主意了，我不杀你了。”太宰冲他露齿一笑，扭头对着墙角那儿倒着的老人大声道，“怎么样？广津老爷子。这么强的狗已经很少见了呀，我想把他带走。”
“咳咳……太宰先生……您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刚才居然想与无心之犬单打独斗……万一您出什么意外可就是我的过错了啊。”过了一会儿，那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原本应该是昏厥着的老人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
“果然没事。”芥川扭过头嘟哝了一句。
“哎呀，您知道的，我可巴不得早点死掉呢——就算是死在芥川君这种人手上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哦！”太宰也不顾芥川一身的伤，一把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使劲揉搓他的头。芥川压根儿没有力气反抗，只摆着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他早就看出来真正掌握决定权的人就是太宰，刚才的询问只是象征性的。他用力咳嗽几声，太宰果然停下了动作，笑眯眯地问道：“怎么啦？”
芥川没有任何起伏地道：“在下并没有说要和您走。”
“拜托，芥川君连称谓都变了，难道还不心动吗？”太宰一惊一乍，“你知道的吧？我可以让你变强哦——就凭现在的芥川君真的是……太弱了耶。而且，芥川君现在还在找活下去的意义吧，我可以给你。”
“……”芥川一脸看骗子的表情。太宰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嘲讽，松开他站起身，用力拍着衣服上的灰尘，冲他努了努嘴：“走。”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来拉你？或者想说你压根儿就没同意，对不对？”他盯着芥川的眼睛，“但你还是会站起来跟我走。因为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广津老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狙击手连看都没看一眼，蹒跚地跟在太宰身后。太宰轻快地一步蹦出酒吧，外头月亮已经升到头顶，闪着明亮的银光。
少年走到他身后半步的地方。“……其实，在下刚才想的是。”太宰听见他很轻很轻地说，“您起身的那一瞬间，在下有两种方式杀死您。”
感谢看到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也请留下你们的意见呀。❤️
